摘要:敦煌藏文佛典P.T.449号《心经》是归义军时期翻译的, 译者曲吉嘉措 (法海) , 也许与法成的弟子法海是同一人。P.T.449号《心经》属于大本类, 与《甘珠尔》本所收的两种译本之间有差别, 是一个独立的译本, 而且只见于敦煌写本之中。通过比对, P.T.449号与汉文异本《心经》最为接近, 但有些地方又有明显的不同, 而且P.T.449号中一些较为独特的语句和表达形式却与现存的一些梵文本惊人地一致。因此, 题记中的“rgya dpe”, 可能指的是梵文本。
关键词:敦煌;藏文;《心经》;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以下简称《心经》) 高度凝练了佛教般若性空之教义, 简洁的文字蕴含着甚深广大之佛理。《心经》是世界上大乘佛教信仰地区流传极广的经典, 并出现了大本、小本等不同的版本1。《心经》亦深受藏族社会之重视, 是信徒日常诵念的经典之一。
一、《心经》之藏译本
《心经》在吐蕃时期就已翻译成了藏文, 而且是当时影响较广的佛教经典之一。敦煌藏文文献中多种《心经》写本的保存, 为我们了解《心经》在吐蕃时期的流传情况提供了丰富的资料。
现传世的藏文《大藏经》中只收有两种《心经》译本, 皆属于大本。其中第一种译本, 据《布顿佛教史》中的《大藏经目录》载, 《佛母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由仁钦德 (rin chen sde, 意译“宝军”) 及沙门南喀 (gnam mkhav, 意译“虚空”) 等合译。查拉萨版藏文《大藏经》所收此种《心经》译本, 上有翻译题记, 云:“班智达毗玛拉米扎 (无垢友) 和译师比丘仁钦德翻译, 并由译师格洛 (dge blo) 和南喀 (nam mkav) 等校订而为定本。复次, 后世又按写在吉祥桑耶隆吉珠贝寺 (dpal bsam yas lhun gyis grub pavi gtsugs lag) 格杰谢玛殿 (dge rgyas bye ma gling 桑耶寺佛殿名—译者) 墙壁上的 (梵文本) , 予以校订。”2仁钦德是吐蕃时期的译师, 南喀疑是“南喀宁波” (gnam mkhav snying po) 的简称, 其姓氏为“努”, 同样是前弘期的译师。这部《心经》自翻译成藏文以后, 曾经过了两次大的修订, 一次是在前弘期, 一次是在后弘期。目前所见, 亦非其初译时期的面貌。这一译本在后弘期最为流通, 至今依然。第二种译本, 据北京版《大藏经》, 亦属大本, 无译者题记3。
目前所知, 敦煌藏文写本中《心经》的译本大致有四种:
第一种, 如P.T.449号写本, 属大本类, 可称之为大本甲。P.T.449号为卷轴本, 前三行的开头的几个字残缺外, 其余内容完整。并有梵藏对照的经名, 藏语为:“vphags pa (shes rab kyi) pha rol du phin pavi snying po bam po gjig go”, 汉译为:“圣般若波罗蜜多心要一卷”, 该本与《甘珠尔》本所收两种译本之间有差别, 是一个独立的译本4。
第二种, 如P.T.457号, 同样属大本类, 可称之为大本乙。P.T.457号内容残缺, 首尾不全。经比对发现, 此写本正好与《甘珠尔》中有题记的《心经》译本基本相同, 可以认定是吐蕃译师仁钦德等人所译者。
第三种, 属小本, 如P.T.451—456号, P.T.464—P.T.486号, 皆是。此种小本在敦煌藏文《心经》写本中数量最多, 是吐蕃时期极为通行的本子。而且大多数写本上有抄写题记, 显见是做功德、法事时常用的。该写本开头有梵藏对照的经名, 可能译自于梵文本。其内容与玄奘的汉译本大致相同。后世《甘珠尔》中亦未收此种译本5。
第四种, 属于音译本, 即藏文拼写的汉语《心经》。如P.T.448号等, 是玄奘汉译本之音译6。
二、P.T.449号写本的题记研究
P.T.449号《心经》的末尾有译经和抄写方面的题记, 为我们研究其翻译的时间等提供了线索, 现转写、翻译如下:
to seng lyog dge slong myeng chos kyi rgya mtshos/ rgav gyi dpe las bsgyur te vgo mjug bsnan bav/ bdag vi su pa bris pa vo/7
译文:“都僧录、比丘聂·曲吉嘉措 (法海) 按梵文本 (?) 翻译, 并加了首尾。由达俄肃巴抄写。”8
这段题记内容虽然不多, 但却十分珍贵, 提供了重要的历史信息。其中的“to seng lyog”三字不是藏语, 吐蕃时期常为翻译汉语的一些术语而拼写出新字, “lyog”字即属此类, 现今藏文中没有这样的拼写法。“to seng lyog”应是汉语“都僧录”的音译。“都僧录” (to seng lyog) 为僧官名, 亦即聂·曲吉嘉措担任的僧职。据敦煌藏文P.T.1129号《库公布致僧录司赉禀帖》所载, “都僧录”应是“河西都僧录”的简称。P.T.1129号原文作“ha se to sing lyog”9, 过去曾译为“河西道僧录”, 认为“to sing lyog”是汉语“道僧录”的音译。笔者以为藏文“to”应是汉语“都”的对音, 如藏文音译“都督”时, “都”同样作“to”。“ha se to sing lyog”应译为“河西都僧录”。P.T.1129号中的“都僧录”的拼写法与P.T.449号完全相同。“都僧录”的地位不低, 如P.T.1129中尊称都僧录为“ston pa dpal sing lyog ched po”, 可译为“导师吉祥大僧录”, 显示出其身份的尊贵。据《敦煌学大辞典》及有关研究, “都僧录”一职出现于归义军时期, “归义军时揉合历史上各种僧官制度, 取僧录为最高僧官的副贰或属员之义, 于教团特设僧录一职, 稗其专司僧尼戒碟等僧务。”10如P.3553《太平兴国三年 (978) 四月应管内外都僧统钢惠等牒》内有“应管内外都僧统辩证大师赐紫钢惠、都僧正赐紫法松、都僧録赐紫道真等”的记述11, 可见都僧录是归义军时期的高级僧官, 仅次于都僧统和都僧正, 名列第三。而在有些写本中, 都僧录排在都僧正之前, P.2054V《疏请僧名录》中都僧录排在都僧统和都僧正之间。都僧正和都僧录的地位几乎不分轩轾。
题记中的“rgya dpe”, 按《藏汉大辞典》, 是指“印度文字的书籍”。与“rgya dpe”类似的词有“rgya gzhung”, 见于《布顿佛教史》等, 指“印度的论典”, 即梵文论著。藏文历史著作中, “rgya dpe”亦指梵文经典, 如“大校订译师念诵藏文经典, 对照梵文本 (rgya dpe) 由班智达校订。”12藏译梵文经典的翻译题记一般并不注明译自“rgya dpe”, 译自汉文佛典的往往又说明, 如《旁塘宫目录》中对译自汉文的典籍, 特别注明“rgya las bsgyur ba”, 即“译自汉”, 但没有使用“rgya dpe”一词。“rgya dpe”一词, 如褚俊杰翻译的那样, 字面上也可理解为“汉文本”。下文中通过文本的比对, 我们试图找寻此处“rgya dpe”的确指。
这位担任过都僧录的聂·曲吉嘉措是何许人呢?是吐蕃的人还是唐人呢?这样一位译师, 未见史书有点滴之记载, 后弘期编纂的译师名录中亦不见其名, 可谓湮没无闻久矣。曲吉嘉措意译为“法海”, “myeng”是其姓氏, 敦煌僧人名前无论汉蕃皆有置俗姓的习惯, 如吴·法成 (vgos chos grub, 现译为“管·法成”) 。“myeng”字有可能是“myang”的误写, 而“myang” ( 娘氏) 是吐蕃之大姓13。笔者怀疑这位名曲吉嘉措 (法海) 的译师, 也许与法成的弟子法海是同一人。理由是法海生活的时间正好在吐蕃统治敦煌至归义军政权建立的期间, S.5972《维摩经疏》题记载:“河西管内京城讲论临坛供奉大德赐紫金都僧政香号法镜手记, 前后三会, 说此百法九遍, 接踵学徒。敦煌释门讲百法论大师兼释门都法律沙门法海恳切传授时。”法镜 (又称曹法镜) 是法成的大弟子之一。S.1154《瑜伽论》卷五十四题记中亦有法镜和法海之名。如果曲吉嘉措和这里的法海是同一人, 则可知法海从都法律升为都僧录的, 都僧录一职可能是法海担任的最高僧职。法海也是法成的杰出弟子之一, 上述题记称法海为“敦煌释门讲百法论大师”来看, 法海通达佛典, 能讲经说法, 在当时有较大的影响, 堪称法成弟子中的中坚人物。
曲吉嘉措即法海能将别的文字的《心经》翻译成藏文, 说明其藏文造诣不凡, 极有可能他是一位吐蕃人。通过P.T.449号的这段题记, 使我们了解到了当时有这样一位吐蕃的译师, 也使湮没于历史之中达千年之久的人物, 再次为世人所知。
既然都僧录一职设于归义军时期, 则P.T.449号《心经》的翻译也应在归义军时期, 即其翻译年代至少是公元846年之后。另一方面, 说明归义军时期吐蕃僧人也有担任僧职的。众所周知著名吐蕃佛教大师法成在归义军时期留在了敦煌, 而且受到了当权者的敬重。按常理推断, 法成必也有吐蕃弟子。正如郑炳林指出的那样:“吐蕃在在敦煌的统治结束后, 但是敦煌地区还有大量的吐蕃人生活在这里, 归义军政权为了团结这批吐蕃人, 树立吴法成和尚作为他们的代表, 以稳固归义军政权蕃汉结合的这一基础;第二胡人在敦煌佛教教团中的地位得到进一步加强, 胡蕃僧侣结合把持敦煌佛教教团的局面开始出现。”14曲吉嘉措 (法海) 任都僧录一职, 证明当时留在归义军政权统治下的有身份的吐蕃僧人不止法成一人, 而且当时敦煌僧界多有兼通汉藏梵三种及以上语言的高僧大德。尤其在归义军政权初期, 佛典的藏译工作仍在延续, 这方面似乎并没有受政权更替的影响而停顿。敦煌地区的汉藏佛教文化并存相融的发展模式, 也正是法成大师及其弟子法海等人在敦煌生存的文化环境, 这也应是P.T.449号《心经》翻译的历史背景。题记中的抄写者“达俄肃巴”身份不明, 但从名字看不似吐蕃人。
三、P.T.449号与汉译本之间的比对
《心经》汉文本有多种, 据方广锠的《般若心经译注集成》一书, 汉文《心经》意译本有十一种, 音译本四种。日本《大正藏》收有鸠摩罗什、玄奘、法月、般若共利言、慧轮、法成、施护所译《心经》汉译本七种, 还有一种音译本15。而现存的梵文本亦有数种, 包括大本和小本16。
汉文本《心经》中影响最大的是玄奘译本, 但属于小本, 在版本上与P.T.449号有别。上山大峻曾指出P.T.449的正宗分文字与敦煌藏译《心经》小本之间大致相同, 从而认为P.T.449的正宗分和《心经》小本译自于玄奘译本。但这一看法受到了褚俊杰的质疑, 认为P.T.449的正宗分和《心经》小本不完全一致。但囿于当时学界对敦煌汉文《心经》大本的了解, 褚俊杰还是认为P.T.449的正宗分来自于玄奘译本, 只不过参考了已有的藏译《心经》小本, 与上山大峻的观点不同之处是他认为藏译《心经》小本不是从玄奘译本翻译的17。
鸠摩罗什、法月、施护的汉译本与P.T.449号出入较大18, 亦不在比对之列。智慧轮 (生活在唐代末期, 曾任长安大兴善寺住持) 译本属于大本, 但我国历代所编《大藏经》未收, 只收在日本编的《大藏经》中, 敦煌汉文佛经写本中亦无智慧轮译本, 故翻译成藏文的可能性不大。般若共利言的译本译自于贞元六年 (790) , 亦属大本, 敦煌遗书中也发现有该译本的一件抄本, 即S.6897号。
法成的汉译本同样只见于敦煌遗书, 属大本。方广锠认为译自藏文本, 即依据了毗玛拉米扎 (无垢友) 和译师比丘仁钦德初译, 并由译师格洛 (dge blo) 和南喀 (nam mkav) 等做过校订的译本, 但是否如此, 需要与藏文本比对。如果法成的汉译本译自于藏文, 则曲吉嘉措 (法海) 无须重新将它翻译成藏文。
异本《心经》只见于敦煌遗书, 据方广锠研究有七个号。日本的上山大峻、竺沙雅章等认为异本《心经》属法成译本的变异, 方广锠以为非法成译本, 定名为“异本《般若波罗蜜多心经》”19, 并指出:“该经仅见于敦煌遗书, 因此, 它的翻译者大约也是一个敦煌的僧人吧!所用的底本是藏文, 还是梵文?这需要进一步的研究。”20因此, 我们选般若共利言、法成的译本, 及异本《心经》与P.T.449号藏文本进行比对, 以寻求P.T.449号藏文本是否依据汉文本翻译的。同时, 对P.T.449号中一些特殊用句, 参考现存梵文本的内容, 加以比对。所用汉译本之版本以方广锠校勘本为准。
P.T.449 号之转写 (标号是原写本上的行数顺序) 、译文与其他汉译本之间的比对、分析如下:
1. (rgya gar) skad du a rya (phrad) nya pa ra (myi) ta rti da yav/ bod skad du vphags
2. (pa shes rab kyi) pha rol du phyin bavi snying po bam po gjig go/ thams cad mkhyen pa la (phyag vtshal lo) /
翻译:梵语为:阿雅帕罗聂波罗蜜多帝达耶。藏语为:帕巴喜饶吉帕若都行贝宁波 (圣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 一卷。向知一切敬礼!
经文开头有梵藏文经名对照, 并向佛 (知一切是佛的尊称, 又作一切智或一切知, 或译为遍知、全知) 敬礼, 是为藏译佛教经典的普遍格式。而汉译佛经以“如是我闻”开头。
3.de skad bdag gis thos pa/ dus gcig na sangs rgyas bog gav bam/ rgyal
4. (povi) khab/ bya rgod gyi phung po ri la gnas te/ dge vdun chen po tshogs mang po dang/
5.byang chub sems dpav sems dpav chen po phyogs dang/
P.T.449号翻译:我听到这样的 (讲经) 语, 一时佛薄伽梵住王舍城鹫峰山中, 与大比丘众, 及菩萨摩诃萨众 (一起) 。
异本《心经》:如是我闻, 一时薄伽梵住王舍城鹫峰山中, 与大苾刍众及诸菩萨摩诃萨俱21。
法成译本:如是我闻, 一时薄伽梵住王舍城鹫峰山中, 与大苾刍众及诸菩萨摩诃萨俱22。
般若共利言等译本:如是我闻, 一时佛在王舍城耆阇崛山中, 与大比丘众及菩萨众俱23。
以上句子中, P.T.449号藏文本中多了“sangs rgyas” (佛) 一词, “薄伽梵”即佛的尊称, 藏文译经中一般“佛薄伽梵”并用, 而且采用意译。“薄伽梵”藏文译为“bcom ldan vdas”, 意为“出有坏”24。而汉文佛经中将梵语的“bhagavat”, 一般采用音译。奇怪的是此处藏文将“薄伽梵”音译为“bog gav bam”, 这是有违藏文佛经翻译的一般规律的, 也许此处的音译, 来自于汉语, 即汉译梵音“薄伽梵”的转译, 而不是直接译自梵语的“bhagavat”。以下的经文中, 又对“薄伽梵”采取了意译。
以上内容, P.T.449号与异本心经、法成译本最为接近。其中“菩萨摩诃萨”也可译为“大菩萨”。
5.de nas btsom ldan vdas/ chos
6.thams cad mnyam bar mngon bavi/ zab mo ting nges vdzin la vjug ste/ yang
P.T.449号翻译:尔后世尊入于一切法平等显现之甚深三摩地。
异本《心经》:尔时世尊入诸法平等甚深显了三摩地。
法成译本:尔时世尊等入甚深明了三摩地法之异门。
般若共利言等译本:时佛世尊即入三昧, 名广大甚深。
上举句子, P.T.449号与异本《心经》与完全一致, 而与其它译本之间差别较大。P.T.449号藏译本之“chos thams cad” (一切法) 即异本《心经》之“诸法”, “mnyam ba”即“平等”, “mngon ba”即“显了”, “zab mo”即“甚深”。“入诸法平等甚深显了三摩地”是异本《心经》最具特征性的语汇, 不同于其它汉译本的重要标志, 而P.T.449号藏译本在这一点上却与异本《心经》惊人地相同。
7.de nas byang chub sems dpav spyan ras gzigs gyi dbang po/ shes rab skyi (kyi) pha rol
8.du phyin pa zab mor spyod pa vi tshe/ rnam par bltas na lnga phung de dag stong par mngon
9.bar mthong nho/
P.T.449号翻译:之后菩萨观世音自在, 行甚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极为观察, 显见彼等五蕴为空。
异本《心经》:复于尔时, 观自在菩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照见五蕴体空。
法成译本:复于尔时, 观自在菩萨摩诃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观察照见五蕴体性, 悉皆是空。
般若共利言等译本:尔时众中有菩萨摩诃萨, 名观自在, 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照见五蕴皆空, 离诸苦厄。
上举句子, 法成译本中有“摩诃萨”, 而P.T.449号与异本《心经》中无。P.T.449号藏译本之“rnam par bltas na”即法成译本之“观察”, “mngon”即汉译本之“照见”, “lnga phung de dag”即“五蕴体性”。因此这部分, P.T.449号藏译本, 与异本《心经》、法成译本间, 既有相同处, 也有不同之处。
9.devi dus na tshe dang ldan bavi sha rivi bu/ sangs rgyas byin brlabs kyis
10.byang chub sems dpav spyan ras gzigs gyi dbang phyug la gsol pa/ rigs
11.kyi bu vam rigs kyi bu mo dag/ shes rab skyi (kyi) pha rol du phyin pa la
12.spyod par vdod pavi tshe/ ji ltar bslab par bgyi/
P.T.449号翻译:其时具寿舍利子, 因佛加持, 向观自在菩萨启请道:“若善男子、善女人欲学般若波罗蜜多行时, 应如何学?”
异本《心经》:时具寿舍利子承佛威力, 白观自在菩萨曰:“若善男子、善女子欲修行甚深般若波罗蜜多者, 应云何修学?”
法成译本:时具寿舍利子, 承佛威力, 白圣者观自在菩萨摩诃萨曰:“若善男子, 欲修行甚深般若波罗蜜多者, 彼当云何修学?”
般若共利言等译本:即时舍利弗承佛威力, 合掌恭敬, 白观自在菩萨摩诃萨言:“善男子, 若有欲学甚深般若波罗蜜多行者, 云何修行?”
以上句子, P.T.449号与异本《心经》最为接近, P.T.449号与异本《心经》中的一个共同特征是有“善女人”, 而其它译本中无“善女子”。法成译本中的“圣者”、“摩诃萨”等词语, 不见于P.T.449号与异本《心经》中。异本《心经》中有“甚深”一词, 而P.T.449号中则无, 这是二者的不同之处。
12.vdi skad gsol pa dang/ byang chub
13.sems dpav spyan ras gzigs gyi dbang po smras pa/ tshe dang ldan bavi sha rivi bu
14.rigs kyi bu vam rigs kyi bu mo dag/ shes rab gyi (kyi) pha rol du phyin pa la
15.spyod vdod pavi tshe/ rnam par bltas na lnga phung de dag ngo bo nyid gyis stong par
16.mngon bar mthong ngo/ sdug bsngal thams cad las vdas te/
P.T.449号翻译:做如此启请 (后) , 菩萨观世音王说道:“具寿舍利子, 若善男子善女人, 欲学般若波罗蜜多行时, 若极为观察, 则能显见彼等五蕴因自性而空, 超越一切苦。
异本《心经》:作是语已, 观自在菩萨摩诃萨答具寿舍利子言:“若善男子、善女人, 欲修行甚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照见五蕴体空, 度一切苦厄。
法成译本:作是语已, 观自在菩萨摩诃萨答具寿舍利子言:“若善男子及善女人, 欲修行甚深般若波罗蜜多者, 彼应如是观察, 五蕴体性皆空。
般若共利言等译本:如是问已。尔时观自在菩萨摩诃萨告具寿舍利弗言:“舍利子, 若善男子善女人行甚深般若波罗蜜多行时, 应观五蕴性空。
以上句子中, P.T.449号藏译本与异本《心经》较为接近, 最明显的是藏译本中的“超越一切苦”即异本《心经》之“度一切苦厄”, 而法成译本中则缺此句, 般若共利言译本中则置于前面, 顺序不同。P.T.449号藏译本之“rnam par bltas na” (若极为观察) 相当于法成译本之“观察”、异本《心经》之“照”和般若共利言译本之“观”。P.T.449号藏译本之“ngo bo nyid gyis stong pa” (因自性而空) 同于异本《心经》之“体空”和法成译本之“体性皆空”。
16.vdi ni sha ri vi bu
17.gzugs stong pa nyid de/ stong pa vdi kyang gzugs/ gzugs dang stong pa nyid
18.tha dad pa yang ma yin/ gzugs dang yang tha myi dad do/ gag gzugs pa de stong
19.ba nyid/ gag stong ba nyid pa de gzugs te/ de bzhin du tshor ba dang vdu shes dang
20.vdu byed dang rnam par shes pavo/
P.T.449号翻译:是故舍利子!色是空性, 此空性亦是色;色和空性亦非相异, 色与 (空性) 亦非相同;凡色即空性, 凡空性即色;受想行识, 亦是如此。
异本《心经》:舍利子!色不异空, 空不异色;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受想行识, 亦复如是。
法成译本: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色不异空, 空不异色。如是, 受想行识, 亦复皆空。
般若共利言等译本:舍利子!色不异空, 空不异色;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受想行识, 亦复如是。”
以上句子中, 就内容而言, P.T.449号藏文本多出“色是空性, 此空性亦是色”这两句, 而且表达方式与上举三种汉译本有区别。这几句在智慧轮译本中译为:“舍利子!色空, 空性见色;色不异空, 空不异色;是色即空, 是空即色;受想行识, 亦复如是。”25与P.T.449号藏文本较为接近。而现存的部分梵文本的这部分内容却与P.T.449号一致, 如林光明翻译的梵文本为:“色者, 空性也;空性, 即色也;空性 (是) 不异于色, 色 (是) 不异于空性;凡 (是) 色, 她 (是) 空性, 凡空性, 它 (是) 色。”26
20.vdi ni sha ri vi bu chos thams cad/ stong ba nyid gyi
21.mtshan ma ste/ myi skye myi vgog myi brtsog myi vphel myi vbri/ de lta bas na/ sha
22.ri vi bu stong ba nyid la gzugs gyang myed tshoar ba yang myed/ vdu shes gyang myed/ vdu
23.byed gyang myed/ rnam par shes ba yang myed/
P.T.449号翻译:是故, 舍利子!一切法皆是空性之相, 不生不灭, 不净不垢, 不增不减。是故, 舍利子!空性中亦无色, 亦无受, 亦无想, 亦无行, 亦无识。
异本《心经》:舍利子!是诸法空相, 不生不灭, 不垢不净, 不减不增。是故空中无色, 无受想行识;
法成译本:是故, 舍利子!一切法空性, 无相、无生、无灭、无垢离垢, 无减、无增。舍利子!是故尔时空性之中, 无色、无受、无想、无行, 亦无有识。
般若共利言等译本:舍利子!是诸法空相, 不生不灭, 不垢不净, 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 无受想行识。
藏译本中的“chos thams cad/ stong ba nyid gyi mtshan ma” (一切法皆是空性之相) 与异本《心经》和般若共利言等译本之“是诸法空相”最为接近, “不生不灭”等句中的“不”, 在法成译本中使用的是“无”, 而藏译本用的是“myi”, 即异本《心经》之“不”, 二者用词相同。
23.myig dang rna ba dang sna dang lce dang lus dang yid
24.gyang myed/ kha dog dang sgra dang ro dang reg dang chos gyang myed/ myig gi khams su nas
25.yid gyi khams su myed
P.T.449号翻译: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异本《心经》: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法成译本:无眼、无耳、无鼻、无舌、无身、无意、无色、无声、无香、无味、无触、无法, 无眼界, 乃至无意识界。
般若共利言等译本: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以上经文, P.T.449号藏译本的译法与异本《心经》、般若共利言译本完全一致, 与法成的译法不同。
25.rig pa yang myed/ ma rig pa yang myed/ rig pa zad pa yang myed/
26.ma rig pa zad pa yang myed pas na/ rga shing shi ba yang myed/ rga shing shi pa zad pa yang
27.nyed/ sdug bsngal dang vdus pa dang/ vgog pa dang/ lam yang myed/ shes pa yang myed/ thob
28.pa yang myed/ ma thob ba yang myed par/
P.T.449号翻译:明亦无, 无明亦无;明尽亦无, 无明尽亦无;故老而死亦无, 老而死尽亦无。苦集灭道亦无。智亦无, 得亦无, 不得亦无。
异本《心经》:无无明, 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 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以无所得故。
法成译本:无无明, 亦无无明尽, 乃至无老死, 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无得, 亦无不得。
般若共利言等译本:无无明, 亦无无明尽, 乃至无老死, 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以无所得故
以上经文的翻译, P.T.449号藏译本中将“明”和“无明”的对立关系展开表述, 与其它汉译本的译法均有别。而现存的一些梵文本却与P.T.449号的表述一致, 如林光明翻译的一种梵文本, 云:“ (在空性中) 没有明、没有无明、没有明尽、没有无明尽。”27
28.byang chub sems dpav shes rab gyi pha rol du phyan
29.pa la gnas te spyod pas sems spyod pa yang myed/ sems myi spyod pa yang myed/de ltar
30.myed pa la gnas pas na/ log pa las shin tu vdas te thub pa ni/ mya ngan las vdas ba lo/
31.dus gsum du rnam par zhugs pa vi sangs rgyas thams cad gyang/ shes rab gyi
32.pha rol du phyan gnas te spyod pas/ bla na myed pa gyung drung rdzogs pavi byang chub
33.kun du mngon bar sangs rgyas so/
P.T.449号翻译:菩提萨埵于般若波罗蜜多住而行, 心行亦无, 心不行亦无。如此住于无, 则于颠倒能远离, (达到) 涅槃。三世普住之一切佛, 亦于般若波罗蜜多住而行, 得无上正等菩提, 现成正觉。
异本《心经》: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 心无罣碍。无罣碍故, 无有恐怖, 远离颠倒梦想, 究竟涅槃。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 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法成译本:是故, 舍利子!以无所得故, 诸菩萨众依止般若波罗蜜多, 心无障碍, 无有恐怖, 超过颠倒, 究竟涅槃。三世一切诸佛, 亦皆依般若波罗蜜多故, 证得无上正等菩提。
般若共利言等译本: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 故心无罣碍。无罣碍故, 无有恐怖, 远离颠倒梦想, 究竟涅槃。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 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这一段的翻译, P.T.449号的内容较为独特。异本《心经》与般若共利言等的译本完全一致, 而P.T.449号藏译本与汉文本之间的差别较大。“心行亦无, 心不行亦无, 如此住于无”相当于汉文本中的“心无障碍, 心无障碍故”。P.T.449号藏译本的:“bla na myed pa gyung drung rdzogs pavi byang chub kun du mngon bar sangs rgyas so”, 其中“gyung drung (雍仲) ”即“正等觉”之“正”, “雍仲”一词亦是苯教术语。对这一句的翻译, 其他吐蕃《心经》译本的译法与P.T.449号相同, 说明这是当时惯用的译法, 具有明显的时代特征, 较为晚出的P.T.449号也遵循了这一传统译法。后弘期的译本中则无此等译法, 而是译为“yang dag pa”。据上引林光明所译梵文本中, 此部分亦与P.T.449号不同。
33.de bas na shes rab gyi pha rol du phyan pa chen po vi
34.sngags/ rig pa chen povi sngags/ bla na myed pavi sngags/ mnyam ba dang myi mnyam bavi
35.sngags/ sdug bsngal thams cad rab du zhi ba vi sngags/ bden te myi brdzun bas na/
36.shes rab gyi pha rol du phyan pa vi sngags smras so/
P.T.449号翻译:是故, 是般若波罗蜜多之咒, 是大明之咒, 无上之咒, 是平等和不平等之咒, 消除一切苦之咒, 真实不虚, 说般若波罗蜜多咒:
异本《心经》: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 是大明咒, 是无上咒, 是无等等咒, 能除一切苦, 真实不虚, 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 即说咒曰:
法成译本:舍利子, 是故当知般若波罗蜜多大密咒者, 是大明咒, 是无上咒, 是无等等咒, 能除一切诸苦之咒, 真实无倒,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 是秘密咒, 即说般若波罗蜜多咒曰:
般若共利言等译本: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 是大明咒, 是无上咒, 是无等等咒, 能除一切苦, 真实不虚, 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 即说咒曰:
P.T.449号藏文本、异本《心经》、般若共利言译本中无法成译本中的“是秘密咒”。“无等等”藏文译为“平等和不平等”, 更为通畅。
36.sngags la tad thya vgav
37.te vgav te pa ra vgav te/ pa ra sang vgav te bhro te swv hv
P.T.449号翻译:达雅它, 噶底噶底, 波罗噶底, 波罗僧噶底, 菩提莎哈。
异本《心经》:揭谛揭谛, 波罗揭谛, 波罗僧揭谛, 菩提萨婆诃。
法成译本:咒曰 峨帝峨帝, 波啰峨帝, 波啰僧峨帝, 菩提莎诃。
般若共利言等译本:蘖谛蘖谛、波罗蘖谛, 波罗僧蘖谛, 菩提娑 (苏纥反) 婆诃。
此咒文藏译本与上举汉译本不同, 多了“达雅它”三字28, 汉译本中只有施护译本中有此三字。而其它的藏译本如第二种《心经》大本乙 (P.T.457号) 和第三种《心经》小本上皆有“达雅它”。而异本《心经》的咒语采用了玄奘的翻译法。
37.sha ri vi bu byang chub
38.sems dpav sems dpav chen pos/ vdi kho na bzhin shes rab gyi pha rol du
39.phyan pa/ yong (?) su zab pa la bslab pas/ de nas bcom ldan vdas ting nge vdzin
40.las lang te/ byang chub sems dpav spyan ras gzigs gyi dbang phyug la/
41.bkav stsal pav/ legs so legs so/ rigs gyi bu de kho na bzhin du bslab
42.par bya vo/ sang rgyas thams cad kyang rjes su yin (?) rang so/ de nas bag g
43.bvm vdi skad ces/ bshad zin nas/ tshe dang ldan ba sha ri vi bu dang/ byang chub
44.sems dpav spyan ras gzigs gyi dbang phyug dang/ vjigs rtan gyi lha myi thams cad dang/
45.lha ma yin dang/ dri za thams cad dang/ sang rgyas kyi bshad pa thos te mos nas mngon
46.bar bstod do//
47.vphags pa shes rab kyi pha rol du phin pavi snying po rdzogs so
P.T.449号翻译:舍利子!菩萨摩诃萨如是修学圆满甚深般若波罗蜜多。”尔时世尊从三摩地中起, 向菩萨观世音自在赐教云:“善哉!善哉!善男子应如是学, 一切如来悉皆随喜。”尔时 (世尊) 说是语已, 具寿舍利子和菩萨观世音自在, 及世间一切天、人、非人、寻香, 闻佛所说, 信奉而极为赞扬。
异本《心经》:舍利子!菩萨摩诃萨依如是修学甚深般若波罗蜜多。”尔时世尊从三昧起, 告观自在菩萨曰:“善哉!善哉!善男子应如是修学, 一切如来, 亦当随喜。”时薄伽梵说是语已, 具寿舍利子及观自在菩萨摩诃萨, 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干闼婆等, 闻佛所说, 皆大欢喜, 信受奉行。
法成译本:舍利子!菩萨摩诃萨应如是修学甚深般若波罗蜜多。”尔时世尊从彼定起, 告圣者观自在菩萨摩诃萨曰:“善哉!善哉!善男子如是如是, 如汝所说, 彼当如是修学般若波罗蜜多, 一切如来亦当随喜。”时薄伽梵说是语已, 具寿舍利子、圣者观自在菩萨摩诃萨, 一切世间天、人、阿苏罗、干闼婆等, 闻佛所说, 皆大欢喜, 信受奉行。
般若共利言等译本:如是, 舍利弗!诸菩萨摩诃萨于甚深般若波罗蜜多行, 应如是行。”如是说已, 即时世尊从广大甚深三摩地起, 赞观自在菩萨摩诃萨言:“善哉!善哉!善男子如是如是, 如汝所说, 甚深般若波罗蜜多行应如是行。如是行时, 一切如来皆悉随喜。”尔时世尊说是语已, 具寿舍利弗大喜充遍, 观自在菩萨摩诃萨亦大欢喜。时彼众会天、人、阿修罗、干闼婆等闻佛所说, 皆大欢喜, 信受奉行。
上所列经文, P.T.449号藏译本与汉译本之间内容基本相同, 而P.T.449号与异本《心经》最为接近, 尤其是佛对观世音菩萨所说之言, 二者基本一致。P.T.449中如来对菩萨说的话, 称为“bkav stsal pa”, 译为“降旨”、“赐教”, 即上对下说的话, 而汉译本中作“告”或“赞”, 与藏译本有别。结尾一句汉译本皆是“皆大欢喜, 信受奉行”, 藏译本中却为“极为赞扬”之句。
通过以上的比对, 我们作如下的推断:
1.我们发现P.T.449号与上举汉译本之间没有十分吻合的, 都有显著的差别。总体上看, 与上举的古代的三种汉译本中P.T.449号与异本《心经》最为接近, 但有些地方却明显的不同。而且令人蹊跷的是, P.T.449号中一些较为独特的语句和表达形式却与现存的一些梵文本惊人地一致。因此, 题记中的“rgya dpe”的含义可能仍是指梵文本, 不过这不是一个很确切的结论。
2.题记中说译者加了“首尾”, 褚俊杰认为是指序分和流通分。是否可认为曲吉嘉措首先依据梵文小本《心经》进行了翻译, 之后又参照类似异本《心经》的汉译本加了序分和流通分, 不然难以解释其正宗分的一些独特内容何以与现存小本梵文《心经》有一致处, 而序分又与异本《心经》一致。
注 释
1林光明所编《心经集成》中所收各种文字的《心经》译本有一百八十四种 (台北:嘉丰出版社, 2000年) 。大本又称广本, 小本又称略本。
2(1) 拉萨版《甘珠尔》, 般若杂类部ka函, 木刻本, 第261页。
3(2) 在北京版《大藏经》中有题记的《心经》在密续部, 而无题记的译本在般若部。有关研究见沈卫荣《汉、藏译〈心经〉对勘》 (载谈锡永等译《心经内义与究竟义》, 北京:华夏出版社, 2010年, 第235-277页) , 沈卫荣将《甘珠尔》中有题记的《心经》译本与法成的汉译本间进行了对比, 将无题记的《心经》译本与施护的汉译本间进行了比对, 并校勘了略本即小本敦煌藏译《心经》, 并同玄奘的汉译本间进行了比对。林光明编著的《心经集成》中收有藏译六种大本《心经》, 即德格版藏文《大藏经》中的两种译本、希尔克所收两种译本、清康熙时所得西藏《心经》译本和寺本婉雅之藏本, 见氏著《心经集成》。据笔者看, 藏文《大藏经》中的两种译本大同小异, 可能是仁钦德译本在传抄过程中形成的差异, 其余希尔克所收等亦属于《大藏经》本。
4(3) 对敦煌藏文本大本《心经》的研究有褚俊杰《敦煌古藏文本心经研究——同藏文大藏经本、梵文本和汉文本的语词比较》 (载《中国民族古文字研究》第3辑, 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 1991年, 第28-53页) , 主要从P.T484中选取了部分词语, 同汉译本和梵文本进行了对照研究。并对P.T449号的译经题记进行了翻译, 探讨了与汉译本之间的关系。
5(4) 对敦煌藏文本小本《心经》的研究有[日]上山大峻《敦煌出土藏译般若心经》, 载《印度学佛教学研究》第13卷第2号, 1965年, 第779-783页, 主要刊布了英藏敦煌藏文《心经》小本。
6(5) 参见周季文、谢后芳《敦煌吐蕃汉藏对音字汇》, 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 2006年, 第222-224页。
7(6) 《法藏敦煌藏文文献》第6册,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9年, 第17页。
8(7) 褚俊杰译为“都僧录比丘孟法海据汉本译出并增加首尾 (似指‘序分’和‘流通分’) ”, 第45页。
9(8) 见王尧、陈践《敦煌古藏文文献探索集》,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8年, 第243页。该书中“ha se to sing lyog ”, 译为“河西道僧录”。
10(9) 谢重光《吐蕃占领期与归义军时期的敦煌僧官制度》, 《敦煌研究》1991年第3期, 第55页。该文认为归义军时期的敦煌僧官系统的排列为都僧统、副僧统, 其下为都僧录, 其下为都僧正、都法律等。
11(10) S.4915《授戒牒》中道真的职衔也是“都僧録”。
12(11) 娘·尼玛韦色《娘氏佛教源流·花蕊蜜汁》 (藏文) , 拉萨:西藏人民出版社, 1988年, 第393页。
13(12) 笔者的同事嘎藏陀美教授认为“myeng”应是“mying”, 意为“名”, 即“dge slong myeng chos kyi rgya mtshos”可译为“比丘名法海”, “myeng”非其姓氏。褚俊杰译为“孟”。
14(13) 郑炳林《北京图书馆藏〈吴和尚经论目录〉有关问题研究》, 载郑炳林主编《敦煌归义军史专题研究续编》, 兰州:兰州大学出版社, 2003年, 第575页。
15(14) 《心经》汉译本在《大正藏》中收有八种, 即[姚秦]鸠摩罗什译《摩诃般若波罗蜜大明咒经》, [唐]玄奘译《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唐]法月译《普遍智藏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唐]般若共利言等译《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唐]智慧轮译《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唐]法成译《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宋]施护译《佛说圣佛母般若波罗蜜多经》以及《唐梵翻对字音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属于音译) 。
16(15) 参见林光明《心经集成》。
17(16) 参见褚俊杰《敦煌古藏文本心经研究——同藏文大藏经本、梵文本和汉文本的语词比较》, 第48-49页。
18(17) 施护, 北印度迦湿弥罗国人, 太平兴国五年 (980) 随兄长天息灾来汴京, 宋太宗太平兴国七年 (982) 参加天息灾等的译场工作, 从事翻译。因此, 施护译本的问世到了十世纪末。
19(18) 参见方广锠《般若心经译注集成》“前言”部分,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94年, 第8页。
20(19) 方广锠《般若心经译注集成》“前言”部分, 第9页。
21(20) 异本《心经》, 见方广锠《般若心经译注集成》, 第16-17页。
22(21) 法成译本, 见方广锠《般若心经译注集成》, 第13-14页。
23(22) 般若共利言等译本见《大正藏》, 第8册, 第849-850页。
24(23) “bcom ldan vdas”, 即“出有坏”, “出”谓超出生死涅槃二边, “有”谓有六功德 (佛所具有的六种殊胜功德, 即自在圆满、形色圆满、祥瑞圆满、声名圆满、智慧圆满和精进圆满) , “坏”谓坏灭四魔 (烦恼魔、蕴魔、死魔和天子魔) 。
25(24) 《大正藏》, 第8册, 第850页。
26(25) 林光明《梵藏心经自学》, 第75、81、87页。
27(26) 林光明《梵藏心经自学》, 第130页。麦克斯·穆勒 (Max Muller) 修订的梵文本中, 亦是如此, 将明和无明相对, 明尽和无明尽相对。
28(27) 据林光明编著的《心经集成》, “达雅它”三字非咒语本身, 而是“说咒”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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